哥窑之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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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先从官/哥窑琮式瓶说起。已知的馆藏物是台北故宫藏的琮式瓶（图1）和大英博物馆大维德基金会藏琮式瓶（图2），这两件琮式瓶均为月白釉，无明显开片，曾被公认为是南宋官窑。还有一件为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琮式瓶（图3），该瓶形制与上述两瓶完全相同，也为月白釉，但有明确的金丝铁线开片，釉面质感丰富，开片颇符合哥窑特点。无独有偶，嘉德公司曾与2006年拍卖了一件琮式瓶（图4/5），几乎与东京国立博物馆藏琮式瓶完全相同，也是具有十足的哥窑特征，成交价为1650万元。2008年该入手不到两年的藏家又委托嘉德公司再次拍卖了该琮式瓶，此拍得手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刘益谦。据说当时刘益谦曾准备最高以5000万元入藏此瓶，也许是因为当年全球性经济危机背景，举牌并不热烈，从成交价仅为1800万元就可看出，当时对此琮式瓶或许也存在认知上的某些不足，导致现场举牌犹豫者诸多。此举刘益谦的眼力和魄力令人钦佩。

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北宋官窑琮式瓶（图1）



大英博物馆大维德基金会藏北宋官窑琮式瓶（图2）



日本京都国立博物馆藏北宋哥窑琮式瓶（图3）



嘉德公司2008年拍卖的北宋哥窑琮式瓶（图4）



2008嘉德拍卖琮式瓶底部（图5）

现在本文展示另一件私人藏品——北宋哥窑琮式瓶（图5/6/7）。该琮外方内圆，环形口，短颈，底圈足。外贴四片折方多棱琮纹，琮纹为五组，内中空，下端留孔。整器满釉底足垫烧。釉色灰白。釉层较厚，为不规则碎裂开片，开片边缘多折曲。釉面润泽，有酥油质光泽，蟹爪纹遍布全身，气泡、棕眼类型十分丰富多彩。整器气势恢宏，敦实厚重。毫无疑问，这件琮式瓶制式与上述四件如出一辙，而且哥窑特征最为完美，应都是同时代的官窑产品。为印证，该器经洛阳眼检测，其绝对的烧制年代为1113-1119年，即北宋政和三年至宣和元年。



北宋哥窑琮式瓶（私人收藏）（图6）



北宋哥窑琮式瓶底部（图7）

北宋哥窑琮式瓶口部（图9）

从上述五只琮式瓶的共同特征看，琮式瓶是沿袭了良渚时期礼器玉琮的基本形制，环形口如同玉壁环。瓶内圆外方，寓意天圆地方，桶型外敷四片折方多棱的处理得朴实，即使内中空，仍增添了厚重压手之感。其外形器身较矮粗的是典型的北宋时期的特点，与传世的南宋官窑和龙泉窑琮式瓶器器身纤细修长大不相同，很显然很多业内人士将此器型归类为南宋官窑的结论肯定是错误的。其中三只琮式瓶的哥窑型开片的金丝铁线，相对较均匀，也许金丝并不典型。露胎圈足呈紫褐色，说明是属于黑胎略浅一种。黑胎的意义何在？因为没有黑胎，月白釉或浅淡青釉的视觉感会很乏味。著名的龙泉黑胎就是在白胎或灰白胎中添加了富铁粘土配制而成，这种高铁胎犹如具有了筋骨，也有了柔弹韧性，而更加耐烧不易变形。最有魅力的是由于胎中富含铁，还原时氧化铁会随着开片的多次发生，火石红从微缝隙中释放性“溜达”出来，形成了金丝铁线。早期的大观月白釉中稀疏的开片，铁色沉色醒目，确犹如月球上有了山川河流。即使站在今天当代的工业技术角度，其中的科技含量仍是非常高超的。这就是顶级宋瓷的魅力，也绝对是徽宗最伟大的创举。

上述五只琮式瓶或许已经揭示了一个重要的推论：哥窑始自北宋，官哥同宗同源，是官是哥非刻意，开片偶合机关。金丝铁线天造，黑胎散色关键，如脂如酥低温取，难得蟹爪成全。据与有关文献记载，从大观中期就开始烧制月白釉，这与汝窑天青瓷的烧制时间基本是同期的。说明徽宗除了热衷于天青色外，同样也在迷恋月白釉。雨过天青嫩，十五对月白。以天青代表着地球的昼，以月白代表着宇宙的夜，可见徽宗是深谙昼夜生化万物，天地演变阴阳之哲理的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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